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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真心有L病》——我們該如何走下去

「陳洛零」的個人頭像

《真心有L病》(下稱《真》)”Love/Sick” by John Cariani 是「日出前劇場」的第二個演出,演出為「Blue Hour Stories讀劇系列」,似乎「日出前劇場」是希望以此演出為開始,開展一系列的讀劇演出。先下結論,是此演出選本成功、演出有驚喜,如果在劇場運用能投入更多心思(即使是讀劇),演出會更深刻。

“Love/Sick”編劇John Cariani是一名演員兼劇作家,”Love/Sick”的首演是2010年,劇本以九個略帶轉折、少許離奇的故事,呈現一段段愛戀關係的「有病」時刻。這個劇本多番公演,收穫不少正評。「日出前劇場」的第二個演出選擇以讀劇形式演繹優秀劇本,是一個頗成功的策略。「日出前劇場」成員以導演及演員為主,自家編作有一定難度;演繹優秀劇作不但可以汲取編作經驗,亦保證了故事的基本質素。此劇本雖然由九個故事組成,但並不瑣碎零亂,故事中的「odd moment」具共通性,反映一段關係「不知所措的時刻」,思考一段關係該如何走下去。而故事順序是由相見、分手、備婚、結婚、離婚至重遇,脈絡清晰。而末段一對前夫妻的重遇,巧妙提及前段故事的情節,首尾呼應,亦整合劇情,令結構更緊密。此作有輕鬆幽默的橋段,「有病」的情節卻令人思考「關係」、拷問何謂「愛」,不複雜但有深度。此劇本不但優質,就「日出前劇場」而言亦選得頗妙︰首先故事定格在一個星期五七時半的時刻,每一個情節皆由此點出發,頗有前作《接近日出前一刻》的「一刻」概念;而此作論二人關係,據演後座談的分享,也回應劇團對「關係」、「感覺」的重視。此外,每段故事皆是雙人演出,劇場四名演員交替演出,配置合宜。某些情節需演員間高度默契(或者是要彼此不尷尬),而劇團成員間予人的印象也是相當和諧融洽,因此演出的默契很好。例如第一個故事需一對男女演員同步讀出大量對白,李肇桐和黃瑤二人讀得極流暢,幾近「疊聲」,演員間配合度極高。

除了劇本選對,在演出方面也有驚喜,導演出身的嚴頴欣是個驚喜。因為此劇需要兩對男女演員,而劇團只得黃瑤一個女演員,或者會誤以為導演是來充數演出。但嚴頴欣的演出相當具說服力,她於第二個故事中演出一個等待求婚的女性,演得真的很幸褔,笑得很甜蜜,所以她「被分手」的失落感頗有感染力;尾段她演一名重遇離婚對象的女性,離婚後的再婚對象離世,她的眼神彷彿有很多故事,流露很複雜的情緒。除了導演以外,李肇桐也展現他作為演員的演技。如前文所言,每一段故事都有「不知所措的時刻」,而李肇桐頗能表現這種「不知所措」,例如有一段他聽到對方指太興奮就會暈低(之類),就充分展現他的「狐疑惶惑」感覺。不知是否現場太熱還是演得太迫真,他在某些場景大汗淋漓,也很能表現緊張失措的情緒。另一方面,在演員配置上,一個演員要分飾多角,而選擇上似乎以那個演員演得最似為基礎;但如果演出的多個角色比較相似,就難免有「膩」的感覺;嘗試更多「唔似」的配搭,可能有助演員開拓戲路,帶出新鮮感。而且,由於一個故事篇幅較短,不是有很多資訊去發展、呈現一個角色,所以個別演出就流於單一,缺乏層次及感染力。

雖然是此演出是讀劇,但如果在劇場運用上多加少許心思,會更能透過營造「感覺」提升觀眾的體驗。例如在演後座談有觀眾提及,演員可以在走位上更行近觀眾,甚至和觀眾做些互動。其實場地空間不大,演員及觀眾很親密,如可以在某些合適的情節再利用表演區及觀眾區模糊的分隔作演出,演出會更有驚喜。現時演出的兩個演員的位置相對固定,或者會令到一邊的觀眾只看到一邊演員的表情;多一點走動(即使手持劇本),會更有效利用整個演出區域,讓每一個演員都可以讓每一個觀眾看到。此外,即使是讀劇,也可以在舞台做些簡單的效果,現時演出中加減衣服,也已是一個好的例子,讓觀眾有更多視覺的體驗。如能進一步透過舞台效果對劇本作簡單呼應,提供更多感官刺激。例如一個指向七時三十分的時鐘;在固定過場製造過場聲效等,觀眾的體驗就更豐富,也回應劇團重視「感覺」的方向。

或者是出於製作成本考慮,「讀劇」現時也是不少劇團的常見演出模式之一。雖說是「讀劇」,但模式也不再只限於拿著劇本坐著讀劇本,各劇團也在資源容許的情況下,將最多舞台元素呈現觀眾,只是用一個更簡單、直接和見效的方式。日出前劇場的首個讀劇行對方向選對本,成員以優秀的默契共同協力說了多個有病有趣的故事。但吸引新觀眾不易,留住舊觀眾更難,如何讓觀眾再三入場,從來都是劇團的一大難題,期待日出前劇場交出的答案。

劇名:《真心有L病》”Love/Sick” by John Cariani
劇團:日出前劇場
日期︰2024年5月 晚上八時
地點:大埔藝術中心504室Central Perk Studio
網站︰《真心有L病》ARTMATE的頁面

圖片來源:《真心有L病》在Artmate頁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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